白颖宇一抬手，观众就笑，可没人知道，刘佩琦当年是拎着行李直接进组的，原定的李成儒被别的戏截胡，他连剧本都没摸热，头天晚上蹲在宾馆走廊背词，背到半夜把对门郭宝昌吵醒，导演推门一看，他正拿手机给媳妇发语音：这回要是演砸了，我就真回农村种地去。
杨九红更悬。
蒋雯丽都试妆了，忽然查出怀孕，转身就走。
何赛飞在越剧团刚下台，脸上油彩还没擦，被副导演一把拽进车里，路上才问演谁。
她听完直摇头：窑姐儿？
我唱青衣的，手比得跟兰花似的，怎么甩手帕？
郭宝昌只回一句：你就把台上那股子“怨”带进去。
结果她第一场拍“抱猫哭丧”，真把猫吓炸毛，镜头里猫一爪子挠她手背，血珠子当场滴在孝服上，郭宝昌没喊停，那条直接过，后来成了教材。
最惨是王喜光。
雷恪生当年已经七十，原定的演员嫌太监丢人，临时跑路。
老爷子听完剧本只问一句：有台词吗？
听说有整整三页骂白景琦，他一拍桌子：接！
开机那天他先找化妆师把发际线剃高两指，回家老伴差点不认，气得把门反锁，他在楼道睡了三晚。
播出后胡同里小孩见他就喊“王公公”，他一边点头一边买糖，回头跟老友自嘲：演了五十年正面人物，不如一个缺德太监留名。
二十三年过去，剧还在轮播，去年又重播一百八十七次，观众换了几茬，可只要片头曲一响，弹幕就齐刷“爷青回”。
刘佩琦去年拿导演协会奖，台上没谢天没谢地，先冲台下喊：郭导，白颖宇没给您丢人！
何赛飞靠《追月》封后，领奖台上一开口先唱《大宅门》里那段“叹杨九红”，唱哭自己。
雷恪生八十六，国家话剧院搞纪念，他拄拐上台，嗓子早沙哑，可那句“白景琦，你也有今天”依旧脆生，台下年轻人跟着吼，像接力。
有人纳闷，一部老剧凭什么这么耐刷？
我说，看的就是“替补”们的绝地反击。
他们没流量、没热搜，只有一夜夜啃剧本、一次次磕镜头，把被挑剩下的角色演成观众心头的朱砂痣。
反观现在，替身抠图、数字台词，连手破了都要买热搜，观众不傻，一眼看穿。
戏比天大，从来不是口号，是有人真把命搁里头。
所以，当刘佩琦的新片《老戏》开机，他第一个还是找郭宝昌做顾问；何赛飞给戏曲学院捐钱，点名要设“影视表演”选修；雷恪生把片酬全换成门票，请小学生进剧场。
他们说：角色可以替补，精神不能替补。
剧终人未散，不过换了个场子，继续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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